2015年2月3日 星期二

閒聊「九降風」

好久沒有寫網誌了,到最近終於有一些時間來寫點東西,就先用這篇閒聊多年前、但是我卻到幾天前才看過的電影「九降風」當個小熱身吧!

地景在電影中真的非常重要,是感動觀眾的重要元素。「九降風」無疑是一部專屬於新竹的電影,也難怪當年上映在新竹播了超過一個月還不下檔,我在新竹前前後後住了十年,就算不論林書宇處理這個青春故事的手法如何,我光是看到西大路地下道、公學新城外的人行道、新竹球場(好可惜沒有辦法還原當年的深綠色)、風城(對,就是巨城,電影拍攝的時候它還叫做風城)商場內部的裝潢,以及頭前溪兩岸綿延的綠樹跟遠山,都輕易地讓我產生很多的感觸,甚至是最近因為去吃手工冰淇淋才比較常去的竹東小鎮,都會讓我看了直接感覺到:「對,這個電影講的就是我們的故事。」這對於因為常年看國外電影而且缺少指認自己家鄉的地景經驗的台灣觀眾來說,其實是很強烈的感受,當年易智言的「藍色大門」對於臺北市區地景的描繪,相信也感動了不少臺北人。

依照這樣來說,我好像快變成一半的新竹人了。


當然地景描繪並不是隨隨便便拍了台灣景色就可以感動人,這個是要導演本身對於地方有深厚的情感以及高超的藝術功力才能達成,不然那一部難看得要死、然後我已經忘記名字的棒球電影也拍出了不少的台中地景,但讓我只是覺得這在蹧蹋我的家鄉而已、而李安拍攝「斷背山」卻讓觀眾被懷俄明州的山景與牧羊人深深感動了。在這點來說,新竹出身的林書宇並沒有虧待他的家鄉。

除了空間之外,林書宇在時間元素的掌握處理來說,也是做得很不錯,尤其他以這麼低的預算完成這部電影。首先,他雖然是實驗中學畢業,但是選擇了竹東高中作為場景,完全就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因為只有像是竹東高中這樣的空間,才能夠透露出「時間的味道」。所謂「時間的味道」有兩種,一種是指電影所設定的1997年,另外一種則是比較幽微難掌握的「台灣高中生」的時間氣味,竹東高中這個場景尤其對後者起非常大的作用。舊水泥教室、老榕樹、整齊錯落的樓梯等都是大部份的台灣人的高中記憶,就電影的呈現來說,竹東高中幾乎可以說是台灣高中場景典型代表,當然再加上只會念課本的國文老師,就一切到位了。實驗中學的話,有去過的人應該都知道,太特別了,而且這間學校也沒什麼在穿制服,光是這一點就難以與大部份的台灣高中記憶產生共鳴了。至於在1997年的時空氛圍經營上,用張雅琴當年在TVBS的新聞報導來呈現,還有女主角折的罐裝紙星星都是聰明而且細膩的手法。

演員部分,幾年當年非常年輕的演員表現真的很不錯,除了兩位主角外,我注意到「超人」這個角色,我認為飾演這個角色的林祺泰表現甚至比張捷還有鳳小岳還要更好,在情緒的收放與轉折上,收放都很到位,尤其是在老榕樹下,本來經常扮演調停者或是勸阻者角色的「超人」最後在這一刻對整個過程一直悶悶的主角發飆、流淚的戲,掌握到了相當不錯的節奏。可惜他在外型上稍微比較不吃香,在這部電影裡面尤其鳳小岳實在太美型、太吸引人了,比「艋舺」還要更讓人覺得「這個小男生實在是有夠帥的」。

最後,是整部電影很重要的主軸,就是青春與時報鷹簽賭案的對照與結合,是一個很有意思處理,尤其是廖敏雄最後的出場,讓這部電影很難得地擺脫了近十年來不管是台灣、中國還是香港電影容易爛尾的特性。當主角問廖敏雄「那你呢?」,廖敏雄那個尷尬、愧疚、又無奈的表情無疑命中了我這個台灣棒球迷多年的哀愁,不禁一陣心酸突擊而來,而這樣的情緒,我想就是這部電影給予導演自己,或者是許多台灣人的青春的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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