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早起

開始服役後這兩個多月，我開始早睡早起
原因很簡單，外力使然
但到底睡得好嗎？

在成功嶺，我不知道，因為一切就是被推著走
後來還得半夜起床站哨
應該還是很累吧 但是一想到自己只要閉上眼，就是一天過去
就可以更快地離離開那裡的時間近一點
想來也就不累，甚至還有種莫名的成就感與充滿希望的感覺


回到臺中，到了太平
一樣早睡早起，甚至比許多同樣服役的人還要早起
（不過都輸給我早上爬起來大玩電動的室友們）
但現在想想，我的早睡早起，是建立在非常非常糟糕的睡眠品質上
初到太平的一個月，睡上鋪
組裝得不甚可靠的金屬床舖常常因為我或下舖室友的翻身而咭咭作響
而比聲音還要讓人驚慌的，是床舖經常宛若地震般地搖晃
我也就時常半夜驚醒，在睜開眼的瞬間，回到十多年前
九二一一人在家在床上被拋甩的驚恐
（原來我一直都還是被那時的恐懼所佔據著
但三三一時建造101大樓的天車在我眼前幾十公尺處掉下的畫面
以及我與日本東北大地震大海嘯的擦身而過的驚訝
好像都是一直在提醒我這件事情，不是嗎？
大概是生物生存本能使然吧！）
除此之外，不方便離身的手機、手錶放在床邊
也增加了怕東西從上舖墜落的小小緊張
同梯室友很體貼地給了我一個付繩子的小袋子，教我把東西放在裡面然後綁在床上
解決了這小小的緊張

學長退伍，室友搬離
我跟同梯換到了下舖，在學弟室友還沒進來前
少了搖晃，少了床舖的咭咭作響
好睡一些

新室友來了，滿好的兩個小朋友
但是床舖復作響，也開始搖晃，雖然幅度沒有像睡上鋪那樣大
體貼的同梯室友變成了惡魔，偶偶一個晚上，大聲嚷嚷的夢話又把我好幾次從睡夢中拖出
最恐怖的，還是從漆黑中從天而的不知什麼，墜落的聲音、模糊的影像
像是從遠方來的一隻箭往心臟插
隔天問，說掉下來的是眼鏡
過幾天，又是一顆三號電池

其實床舖本身是很舒適的，如果沒有周遭的一切
我想我可以一夜好眠

昨天，延續前天難以承受的心情
在床上半夢半醒地滾動
然後是同梯近乎喊叫的夢話
然後又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墜落
然後我又不知為何自己醒來，拿起手機看時間
兩點二十七分

我還是早起，被早晨的太陽曬醒
在六點四十分踏出宿舍大門
帶著好像有一把火在其中燜燒著的身體

後天就要搬離這個住了快兩個月的房間
到五樓，到有冷氣的房間
看起來，事情會好一些

那身邊一切的一切呢？
當我疲憊地面對一天又一天時
我好希望有個多啦A夢給我的道具
讓這些日子趕快過去，或是讓一切瞬間變好
但我沒有多啦A夢，有多啦A夢的大雄也經常用道具把事情搞砸

我只有一直一直地把日子過去下
讓事情往好的方向、往想要的方向、往一個平穩能夠開心的方向
走去
即便不能總是如意
但我願意鼓起勇氣讓一切更好